其他时间,他上课,做题,不管不顾的用题目把自己塞满,最好头都不用抬,什么都不去想。他也不能想。他必须把自己塞满,一丝空隙也不能留,必须不停地忙不停地走,累到每天倒头就昏睡,才能把夏良从脑子里挤出去。不然想到夏良,想到被提分手时他愕然到失措的眼神,他就什么都做不动了。直到那天李猛趁着王朝不在座位,扭头嘀嘀咕咕地问他:“哎满满,夏良生日那天你送什么了?我朝哥生日马上到了,我能想到的礼物都好他妈娘炮啊。”柳小满正在草稿纸上列式子,光听到“夏良”这两个字就心里一空,又听见“生日”,整个人都懵了。“什么生日?”他张着眼睛失神地问李猛。“王朝月底生日,”李猛已经习惯他永远不看群了,“我……”“我说夏良的生日。”柳小满打断他。“什么鬼,”李猛眨眨眼,“你傻了?我那时候不在群里圈你了么,愚人节啊,夏良生日。”后面李猛再说什么话,柳小满都没听进耳朵里。难以描述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。前面那么多天的自我麻木和自我逃避,全部功亏一篑。柳小满自虐一样反复回想他跟夏良提分手时的画面,每一个细节还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清晰,夏良的每一分表情、语气、对话、动作,全都放大了,映着红红的夕阳霞光,丝丝缕缕地在脑子里交织。每回忆一点,心里对应着散开的就是让他手指尖都发麻的心疼。自责、懊悔、茫然、酸涩……心疼。要把口鼻呼吸都掐死,戳着肺叶无法逃避的心疼。柳小满甚至觉得心悸,他不明白自己闭着眼挑日子都那么过分,要在夏良生日那天跟他分手。为什么不能往后拖一天?为什么就那么……自私呢?他在掌心被笔尖和指甲扎到钻心的疼痛里逼自己回过神,李猛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。“你跟他,”柳小满又打断他,“说生日快乐了么?”“说了啊,当然说了。”李猛一脸怀疑地扫他两眼,“不是吧,你不会连圈你的消息都没看?你这个前同桌也太……”他冲柳小满和夏良的桌子指了指,用了个不伦不类还自觉相当满意的成语:“人、走、茶、凉!”上课铃打响后,柳小满用了很漫长的时间来让自己集中精神。他失败了。那节是郭大嗓子的课,不知道说了什么,班里“嗡”地笑起来,郭大嗓子提起来音量压纪律:“好了别笑了哦,给点面子。”这句话就像钥匙,某个小小的记忆被点亮,柳小满想起什么,手腕自己动起来,顺着草稿本往前翻。没有。他又在桌斗里找了半天,抽出已经用完的上一本草稿纸,一页页从尾翻到头,终于在某一页看见了那段想找的对话。-高二那一年对柳小满来说势必是特殊的,在童年的截肢以后,他经历了第二次改变他成长的漫长时光。遇见夏良、喜欢夏良、跟夏良在一起、家人变动、爷爷中风、等待苏醒时疲惫的煎熬、接连滑坡的成绩、分手、昏头胀脑的自我麻痹、给爷爷转院、开始康复治疗……如果一个人的感情完全按照亲友爱三等份来划分,那其中两项的兵荒马乱,都让他在这一年内完整感受到了。爷爷在病倒之前跟他说人这一辈子,经历什么都是有数的,该享的福,该吃的苦,都在那里,早早晚晚的事儿,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。没道理也得有。他必须相信老天爷安排给他的苦难是有头儿的,是把往后一生的挫折都凝聚在这一段。不然想想以后还有经受不完的颠倒起伏,那就真要把心气儿都耗空了。所以那年的五月份,爷爷去了康复医院,柳小满收拾了自己的心情——不论个人心事还是家庭剧变,最痛苦难熬的部分终于缓缓平息、生活节奏渐渐回归正轨时,“小满”到来的那一天,柳小满给自己许下的生日愿望,是就这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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