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想到母亲,夏璟的情绪就会变得萎靡不振,他低下头,喝了口牛奶,嘴上沾上一圈乳液。傅砚往嘴里塞了个虾球,放下筷子,抬手越过餐桌,用指腹帮他刮干净。彻彻底底做了一整晚,将对方的生息刻入自己的身体,对彼此的情绪相当敏感。傅砚摸了摸夏璟的脸,略感担忧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夏璟摇摇头,又突然定住,过了一会儿,说:“想我妈了。”他告诉傅砚,打算过几天去扫墓,每年的例行公事而已,自己的情绪很稳定,没什么可担心的。可傅砚却说要陪同,提议的口气,却很坚持。夏璟徒劳地张张嘴,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。傅砚拉住他的手:“你前科太多,我得看紧了。”玩笑里藏着关心,拐弯抹角地给他留足了余地。夏璟心里暖暖的,当即应下,起身绕到卓对面,坐到傅砚腿上。傅砚扶住他的后腰与他接吻,嘴里是刚咽下的鸡汤的鲜味,残留的汤汁被舌尖搅着送进他嘴里。傅砚吻了许久,咬着他的下唇不舍得分开,分明情动不已,却不质疑自己的自制力,跟小孩似的推卸责任,让夏璟别发骚。夏璟好气又好笑,也不知道顶在屁股下面的东西是谁的。这家伙精力怎么那么旺盛?持久又强悍,怪不得睡过的都赞不绝口。他隔着裤子握住傅砚的性器,尽管被一层布料阻隔,仍能直观地感受到它的凶悍与炙热。夏璟心中不免得意,凑过去舔了舔傅砚的眼睛,说:“以后它就是我的了。”这句充满占有欲的宣言似乎极大地取悦了对方,然而后果是傅砚再一次不分场合的发情,按着他在还没收拾的餐桌上来了一发。像是要把先前错失的那几次性爱补齐,傅砚没完没了地在他身上发泄着精力,累了就楼在一起睡一觉,醒了之后不顾地点地继续。一百多平的公寓内,到处都是他们欢爱的痕迹,那味儿浓得如同转化为实体从鼻息下掠过。夏璟洗完澡,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投喂,抬头看到傅砚的猫窝在橱柜顶上,已经很久没有下来过了。可怜的小家伙……他的狗儿子这几天还在养虞书萧家里。回国之后,夏璟扫墓那天,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,雨水不大却密集,一不留神,就在毛孔上黏了浅浅的一片。两人起了个大早,坐上傅砚的车,赶在路况变得拥堵之前从家里出发,直奔郊外陵园。夏璟提前一天在附近花店定了花,唐琬走的时候他年纪太小,其实不太记得母亲喜欢什么花,只能凭借记忆里模糊的印象,让花店老板发挥想象力做选择。成年以来,每逢清明,夏璟都是独自前来看望母亲,这是头一次,身边有人作陪。他手里拿着早饭,自己吃一口,给傅砚喂一口,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,连窗外阴郁的天气好像都没那么讨厌了。他们是第一批抵达墓园的人,比往年夏璟自己来的时间都要早,停车场里还留有许多空位。夏璟手捧花束,提着水桶,熟门熟路在前面领路。一路冷冷清清,此刻墓园内人不多,沉默蔓延在祭扫者之间,四周只有风声贯耳,呼呼作响。走过半程,雨势突然变大,他们不得不撑伞躲避。傅砚从夏璟手里接过水桶,搂住他的肩,把自己塞进他的伞下。一方僻静的天地,交融的气息被困于方寸之间,隐忍着,躁动着,又彼此驯服着,制约着,形成了完美的平衡。夏璟状似无意地笑了笑:“小时候,我挺怕来这里的。”他对母亲的爱,伴随着亲眼见证她死亡的恐惧,尽管接受过心理治疗,但那阴影或许仍会一辈子与他如影随形。有时候,他甚至会恨唐琬,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,用最残忍无情的方式,审判夏维年所犯下的错误。傅砚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,又在他的耳朵上留下了一串串湿漉漉的吻,就像宠物安抚情绪低落的主人:“现在呢?”夏璟摇摇头,没有说话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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