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梅凤接过赵姨手中的饺子汤喝了一口,慢慢抬起头看岳峰:&ldo;法院说我没罪,我就没罪。你不服,你去告我,告不倒我你就不是岳家的种!&rdo;说着忽然把手中的饺子汤连汤带碗朝岳峰扔过来,赵姨早料着她一招,提前把岳峰搡开了,碗砸在墙上,碎片和汤汁溅的到处都是。金梅凤的语气尖刻的很:&ldo;我烧死你爸的,你哪只眼睛看到的?你把他从地下拽出来,他说是我烧的我就认!&rdo;岳峰气的攥拳,一脚踢翻了凳子,转身就走,离开时重重把门撞上,响声震的整个楼道里嗡嗡的。快到一楼时,赵姨拿着伞从上面追下来:&ldo;峰子,哎,峰子。&rdo;岳峰停下脚步。&ldo;你说你吧,我说你什么好,峰子,你妈烧破相了之后精神一直不好,这十几年几乎就没出过门,你看这一身打扮,都是那年头的。你跟她较劲,气的还不是你自己,你何必呢?&rdo;岳峰不说话。&ldo;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,你听你赵姨一句,这问题,再问她十年,也是一样的。峰子,大过年快快活活的,你何必钻这个牛角尖啊,多给你爸烧纸钱,比逼她认错来的有用。峰子,姨活的岁数比你大,看的比你多,这世上,不是所有人都能认错,有人就是抵死不改,还觉得是你欠了她的,你不能跟她死磕,受罪的是你自己,懂么?&rdo;黑暗中,岳峰点了点头,再开口时,声音平静许多:&ldo;赵姨,辛苦你了,你不说我也知道,她发脾气时你也有的受……我先回去了,有事打我电话吧。&rdo;赵姨叹了口气,撑伞送他去车库,刚坐进车子,一条短信进来,是苗苗发的。&ldo;又去看你妈了是不是?心情不好的话别喝太多酒。&rdo;岳峰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,他向窗外的赵姨挥了挥手,发动车子离开,同时拨通了苗苗的电话。那头很吵,苗苗的声音压的很低:&ldo;喂,岳峰吗?&rdo;岳峰轻声说了一句:&ldo;苗苗,我想见你。&rdo;苗苗沉默了很久:&ldo;岳峰,我真出不来。两家人,头一次在一起守岁……我出去了说不过去。&rdo;两家人?岳峰忽然反应过来:再有五天,就是苗苗的婚礼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再开口时,换了相对轻松的语气:&ldo;刚看完我妈。没什么事,你还好吗,家里挺热闹的是吗?&rdo;&ldo;嗯。因为……要办酒了,很多亲戚都大老远的赶过来,有一些秦家的叔叔伯伯,我见都没见过,一大家子……亏得房子大……二叔?&rdo;听筒那头,隐隐传来一个稍嫌苍老的男人声音:&ldo;苗苗啊,怎么不在屋里待着,跑阳台打电话来了?&rdo;也不知道苗苗回了句什么,总之,再开口时,她已经换了个位置:&ldo;刚想去阳台,遇到我二叔了。&rdo;岳峰嗯了一声,也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顺着她说些家常话:&ldo;那应该是你爸爸的弟弟吧,以前没听你说过。&rdo;&ldo;我以前也没见过,这次是因为要办酒,过市区收费站时,已经是凌晨三点多,守岁跨年的人差不多散去,城市里反而显得分外安静,只有远处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,偶尔点染一下节日的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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